摘要: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了,可是这100多个人的故事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有时,她会一个人坐在旅馆院子里的石凳上,想象他们现在的生活,偶尔有海风吹在她枯黄的脸上,乌黑的瞳仁却依然清亮,就像北方最新鲜的黑枣。 郭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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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了,可是这100多个人的故事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有时,她会一个人坐在旅馆院子里的石凳上,想象他们现在的生活,偶尔有海风吹在她枯黄的脸上,乌黑的瞳仁却依然清亮,就像北方最新鲜的黑枣。 郭文香 20多年过去了,郭文香和她的小旅馆正一起慢慢变老。她的称呼,从人们口中的“姐姐”、“妈妈”变成“奶奶”;“文香旅馆”这块招牌,起初只是门匾上的墨笔标志,如今已用一块铁板撑起,上面是硕大的四个红漆字。 一个30多岁的北京女白领,患上了食道癌。这个还未结婚的年轻女人,换上一身火红的婚纱,坐上火车,到北戴河边自杀。这个女人的食道已经腐烂了,小便开始失禁,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恶臭。 可她依然有着一副“菩萨心肠”,20多年来,郭文香的眼睛总是红肿的,每遇到一个轻生者,“就跟上了辣椒水一样”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 这个临海的小村子,周边有不少险峻的礁石,常常有人在那儿丧命。幸好这一次,郭文香在海边找到了这个姑娘。她已经坐了四天四夜,因为涨潮,几次跳海未遂。由于家境贫穷,她要被“换亲”给一个瘸腿的中年鳏夫,她觉得自己“活不下去了”。 她还记得一个俊俏的小姑娘,长着一张瓜子脸,和一双漂亮的杏核眼。2005年,她从大学毕业,因为找不到工作,加上被男朋友抛弃,于是吞服了安眠药,爬上礁石,跳进了大海。 到了夜里,郭文香发现姑娘“消失了”。她急得一夜没睡,距离旅馆10公里远的派出所,她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趟。 这时,平素好说话的郭文香,就会不由自主地拉下脸。她粗声粗气地回绝:“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!” 这个淳朴的农村妇女从不在意自己的生意好坏。即便最热闹的度假时节,她也会将旅馆腾空,将空间留给这些特殊的客人。不管年龄多大,郭文香将这些绝望的人,一律叫做“孩子”。 只是,郭文香不太喜欢这些“表扬”,她简单地把这称为“做好事”。 她依然很穷,就像20多年前那个为了生计,开办文香旅馆的农妇一样。而对一些事情,她也“越来越看不明白了”。 这些在郭文香的怀抱里挣脱了死亡的人,重新踏上了前往人间的道路。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往往还没反应过来,该和眼前这个女人说声“谢谢”。有些人甚至一言不发就消失了。不过,回过神来,他们会给郭文香寄来信件、明信片和包裹。 她也会隐约记起一些让她生气的事情。曾有一个轻生者的家属找上门来表达谢意,从包里甩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,说:“钱够吗?不够还有!” 她就像“一只患上了‘职业病’的警犬”。遇上那些看起来异样的游客,郭文香就会主动迎上去,假意推销土特产,笑着跟人家逗逗乐子,“您看,我们这边好玩不?” 她就会呆呆地想上半晌,尽管,她从来没有想明白过。 郭文香决意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。她拉着这个绝望的女人,跑到时装市场买大花的曳地长裙,带她去城里的理发店,做一个好看的波浪卷发。 但她从未“搭理”他们。她没有回过任何一封信,也拒绝向前来的媒体提供这些人的联系方式。 自然,一些“好事”的媒体也纷纷前来旅馆,寻找这个头发斑白的农妇,声称要为“好人”做一个专题报道。不过,他们当中的很多人,会明示或暗示这个老太太“给点好处”,其中一家的前提是,她得“先付3万块”。 这个男子忽然跪倒在她的面前,抱着头,放声大哭。 常有人好奇地问:“文香嫂,你有什么特异功能呢?这些人为什么都听你的话?” “孩子,你看,你多漂亮!”郭文香指指镜子,笑着说。 很多赚钱的机会纷至沓来。一些学校、企业邀请郭文香去“讲故事”,开价一小时200元。郭文香想不明白,“为什么讲故事还要收费?”她唯一的要求是,“我要喝很多水”。因为紧张,这个笨嘴笨舌的老太太在讲台上老是出汗,讲不完一句囫囵话,只得用喝水来化解尴尬。 可20多年来,她几乎没赚着钱,却从大海边救回了100多个“寻死的人”。她常常“请走”旅馆里的其他客人,为这些轻生者提供免费的床和饭菜,陪他们说话,让他们重新找回活下去的勇气。 “文香嫂就像海边的活菩萨呀。”有邻近的村民这么说。 最初,郭文香没想过要和自杀者打交道。有人告诉她,在北戴河边开旅馆,是个赚钱的活儿。这个农妇能给游客们提供的,除了可口的饭菜,便宜而干净的床铺,还有走上几步就能看见的大海。 “就像饮驴。”她挺不好意思地说,脸刷地红了。 她没法撒手。从那些拥抱里,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些人的“最后一根稻草”。 如今,这个68岁的农妇,已是秦皇岛的“名人”了。走在街上,每隔几米,总有陌生人冲着她打招呼。在大排档吃饭,一个东北大汉跑上来和她握手,差点儿把她的手给“捏断了”。一个俄罗斯的姑娘跑到文香旅馆来做义工。还有小学生们一边喊着“文香奶奶”,一边索要签名。 被人救上来的女孩子,一直处于昏迷状态,她的鼻子、嘴巴里都塞满了沙子。郭文香捧着一盆温水,用一块粉红色的毛巾,一边轻轻地擦,一边用手指头,将沙子一粒一粒抠出来。 她为这些客人安置了专门的客房。客房里,有两张床,一张是“孩子”的,一张是郭文香的。陪睡的几千个晚上,她从来不敢合上眼睛,怕一睁眼,这些人又不见了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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